“你们到底要干嘛!”菲妮急躁地想要扯开雷古勒斯的手。
“当然是拯救你!”雷古勒斯不由分说将她推到了门后。
“你真该告诉我们的!”小巴蒂最后跑进寝室,迅速关上了门。
“你可以坐这,那是我的床。”雷古勒斯指着靠窗的一张整洁的床铺,对菲妮说。
菲妮二话没说坐了上去,气呼呼地整理着刚才被人扯皱了的袍子,“我没有把我的名字投进去。”
小巴蒂和雷古勒斯交换了个眼神,没有说话。
“你们也不信吗?”菲妮简直是在质问。
“我们是没想到你会问出来这么个愚蠢的问题。”雷古勒斯在她身边坐了下来。
“瞧瞧你当时的表情!”小巴蒂走到床边,一只手靠在床柱上,“我们当然相信你!”
“只是这样问题就更大了,我们得搞清楚是谁把你的名字投进去的,不知道那个人是出于什么目的……”
“听着,伙计们……”菲妮已经从中得到了极大的安慰,她把在偏厅里发生的事情,原原委委地告诉了两个伙伴。
小巴蒂心不在焉地捋着雷古勒斯床沿的帷幔流苏,嘴角牵起一抹讥笑,“他可真忙。”
“所以,你必须要参加比赛了?”雷古勒斯担忧地看着她。
菲妮机械地点了点头。
“那现在距离第一场比赛,就还有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了。”雷古勒斯忧虑地说,“既然你们每人都有搭档,不需要和搭档提前练习吗?”
菲妮无力地揉了揉脑袋,“我恐怕还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问题呢。”
“你刚才说你那个瓦加度的搭档叫什么?”
小巴蒂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,煞有介事地去他的桌边翻找着什么。
“哈桑.布拉罕。”菲妮瓮声瓮气地说。
“你们知道,”他手里拿着一本《非洲魔法教育评估》走回来,“瓦加度是非洲最大的魔法学校,接受所有非洲地区的学生。”
“我们知道。”菲妮和雷古勒斯沉闷地看着他。
小巴蒂翻了个白眼,“重点是,魔杖是欧洲的发明,明白吗?直到本世纪才传到非洲。”
两个人静静地等待着小巴蒂说下去。
“所以,瓦加度的学生十分擅长无杖施咒。”小巴蒂语气平静,平静地令人绝望,“而且你们那天也看见了,我们认为十分困难的阿尼玛格斯,他们基本上人人都会。”
菲妮神色黯淡,她曾经也见过奈杰尔无杖施咒,恐怕六个人里不会的只有她自己。
“所以看起来我有个不错的搭档呢。”菲妮苦笑道。
“搭档只是一时的,你们本质上还是对手,说什么考察协作配合,简直是闲扯!”小巴蒂吐槽道,“我甚至怀疑根本不会有选手愿意和搭档打配合。”
“这不公平!”雷古勒斯激动地说。
“冷静一些,雷尔,这个比赛本身就不公平。”菲妮躬起腰,将两只手肘放在膝盖上,两手托着腮,“布斯巴顿的校长一直这样嚷嚷呢。”
“说真的,举办这个比赛到底有什么意义?”雷古勒斯气不忿地拍了下大腿。
“也许对魔法部有意义呢,”小巴蒂说,“詹肯斯似乎拼命地想证明,魔法部在她的带领下没有走下坡路。”
“难说,自从哑炮游行之后,我家里都说魔法部的人已经越来越没用了。”雷古勒斯耸了耸肩,又突然意识到什么——
“噢抱歉,巴蒂——”
小巴蒂的父亲在魔法部任职,是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司长。
“不,我认为你并没有说错,雷古勒斯。”小巴蒂不以为意地说,但是他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,而是话锋一转——
“老大,你必须从现在就开始练习。”小巴蒂目光决绝地看着她。
“当然了,我一直都练着防御术呢——”
“不,我是说你要练习黑魔法——”
“你疯了!”菲妮腾地从床上站起来,结果撞到了头顶的床板,眼里立刻盈出泪花。
“你直接说想害死我吧,巴蒂。”她揉着后脑勺,“我要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用了黑魔法,不要说赢了,魔法部就得当场给我拷走了!”
小巴蒂张了张嘴,“那至少你也该练习无杖施咒。”
“或者我更该学会抓紧魔杖。”菲妮嘴硬着说,尽管她知道小巴蒂说的是对的。
自从那天之后,菲妮的名气已经比她作为转校生刚来的时候更大了。
正所谓人怕成名猪怕壮。
只要有人一看见她,就会立马扭头和同伴对着她一通叽叽咕咕。
有的人认为是菲妮抢走了本该属于他们自己的荣誉,而有的人则认为菲妮不管怎么说也是代表了霍格沃茨,同样也是件为学校争光的事情,没什么好败坏的。
还有一些人,每次都会用一种几近同情的眼神望着她,就好像她的生命随时都会消亡。
菲妮被迫极早地克服了内心的羞耻感,尽量使自己在公众视线里表现得坦然。
菲妮现在更愿意待在户外,九月的黑湖上方,微风习习,远处的小山仍然苍翠,天空一碧如洗,云朵喷薄变换,自然的美景总是令人身心舒畅。
“或许,你应该给家里人写一封信。”雷古勒斯看着倚在大柳树身上处于放空状态的菲妮,仍然对她的精神状态感到不安。
菲妮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,她给了雷古勒斯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,她已经有一年多没见到自己的亲妈了。
“或者你那位米娅婶婶——”雷古勒斯退而求其次。
菲妮仰头叹了口气,“他们会担心的。”
“你需要排解。”雷古勒斯确定地说。
雷古勒斯舔了下嘴巴,他很庆幸菲妮从来不看校报,尽管小巴蒂已经从中偷偷添了些对菲妮有利的话,但是他们毕竟没有权力完全支配校报的编辑权。
“下个星期《预言家日报》就要来为你们做赛前专访了——”雷古勒斯不住地用手指薅着草皮,“你的情况太特殊了……”
“所以我就得被另眼相待?”菲妮没好气地坐起身来,双手环臂。
“受人瞩目的国际性赛事出现这种特殊情况,你可以想想,这太……”雷古勒斯叹了口气,“他们迟早会知道的,你难道宁愿他们从报纸里了解那个虚假的你吗?”
“好吧。”菲妮承认雷古勒斯说的有道理。
菲妮正说着,小巴蒂突然喘着粗气跑了过来,从脸到脖子根都是红的。
“你干嘛跑这么急,社团的事情忙完了?”菲妮慵懒地倚在树上,困惑地看着他。
“你……《预言家日报》的人今天来了……社长让我来找你……”小巴蒂在两人身边一屁股拍下,用手扇着风,看样子热的不行。
雷古勒斯先站了起来,“不应该是下个星期来采访吗?”他看了眼菲妮的脸色。
“不知道啊,说是让他们六位选手去拍照呢——”
“走吧,走吧。”雷古勒斯拽起小巴蒂,“我们得陪她一起去。”
三个人回到城堡,登上大理石台阶,来到二楼一间教室门口——
菲妮愣了一下,这是他们平时练习咒语的那间空教室。
“我们在外面等你。”
菲妮哭笑不得,雷古勒斯像是在哄小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