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狼狈，但还是活生生的，甚至还有些气鼓鼓地站在众人面前。
卫星如心中一大块石头落地，一时有些恍惚，甚至踉跄了几步。
本来想着走到萧蓓蓓身边去，李嬷嬷忽然像一阵风一样越过她，率先过去抱住孩子。
“好孩子，可真是吓死嬷嬷了！”
“你这……一身，都是怎么弄的啊？”
萧冲靖也松了一口气，笑着走了过去。
卫星如心中五味陈杂，收回了已经迈出去的腿。
还是不亲近了吧。
她自嘲地笑了笑，开始把注意力放在还未出现的雀儿身上。
这丫头，怎么还没动静呢？
她心中渐渐地有些不安。
偏偏眼下还不好问她的下落。
“我被推下了水池！”
“池里的水好凉，好臭！”在最亲近的人面前，萧蓓蓓忍不住一瘪嘴哭了出来。
李嬷嬷和萧冲靖心疼坏了，连忙抱着孩子安慰，轻轻拍着她的背。
萧蓓蓓却忽然止住了哭声，然后小腿飞快地倒腾着，朝着卫星如而来。
“夫人！夫人！吓死蓓蓓了！”
“夫人你快抱抱蓓蓓！”
小小的人哭得跟什么似的，卫星如终究还是没能硬下心肠，蹲下身来把孩子抱进怀里。
“没事了，没事了，别害怕了，我们都在。”
“可是……雀儿……雀儿姐姐她……”
萧蓓蓓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，死死地抓着卫星如的衣袖。
“呜呜呜母亲！母亲我怕！”
“我不要再管哥哥了，他爱怎么样怎么样，反正我是要叫母亲的！”
萧蓓蓓展示出相当大的依恋，前言不搭后语的样子让卫星如有些无奈。
“好孩子，雀儿怎么了？”她放柔声音询问道。
“雀儿姐姐她……都是因为我！”
萧蓓蓓哭得更大声了，卫星如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。
若雀儿无恙，怎么可能让蓓蓓被推进水里？
“夫人！夫人！”是莺儿慌张的声音。
在她身后，是乌泱泱一片家丁，正抬着一个人往园中走来。
卫星如瞪大双眼，猛地站起身，身形又是晃了好几下。
是雀儿。
真的是雀儿！
她脸色苍白，双眼紧闭，额头上硕大的一个血洞，血淋淋的，身上衣衫尽湿，看样子，也是在水中扑腾过的。
萧蓓蓓连忙用小小的身子撑住卫星如，然后又“哒哒哒”地跑到雀儿身边，又开始“吧嗒吧嗒”掉眼泪。
“到底是怎么回事？蓓蓓，你先别哭了！”萧冲靖有些严肃地说道。
萧府中确实有水池，听说是建府时为了搭建景致引进来的。
水上横一座玲珑桥，连着外面的回廊。
水面不窄，深度至少有一米五。
这个时候，水里养的鱼正是肥美，前两天他还跟阿星一起去赏过鱼，怎么才几日过去，就伤了人了？
这事不小。
萧蓓蓓被吓了一跳，倏然止住了哭声，有些嗫嚅着说道。
“三姑姑上了花轿之后，我觉得无聊，便让雀儿姐姐带我去喂鱼。”
“我们两个喂得好好的，雀儿姐姐忽然就掉下了水！”
卫星如做了一个深呼吸，脑袋略略清醒，连忙吩咐一边的莺儿。
“若无意外，三房现在应该会有一位大夫，你赶紧过去看看，二少夫人没事的话，直接带到襄植院来。”
莺儿有些惊喜：“是！奴婢一定尽快！”然后便转身跑了出去。
卫星如满怀愧疚地来到雀儿身边，摸了摸雀儿冰凉的脸庞。
也不知她何时会醒。
“这水的深度，雀儿站起来是可以高出水面的，而且，她会凫水。”卫星如跟萧冲靖分析道。
“一定是还有其他的状况。”
萧蓓蓓从地上站起来，脸上还带着显而易见的惊恐。
“母亲说的对，雀儿姐姐掉下去之后，很快便站了起来。”
“虽然深一脚浅一脚的，但她肯定是能慢慢地挪回到岸上。”
“可是她没有动，反而一脸惊悚地看着我的背后。”
“我猛地转头，就对上了……”
萧蓓蓓忽然开始在院中梭巡起来，然后激动地指着已经快要溜出院中的萧陈氏。
“是伯祖母！”
“她就站在我身后！”
“然后笑着把我抱得比桥的围栏还要高，扔了下去！”
她这一番指控，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已经走到门口的萧陈氏听到之后，愣了一下，拔腿就要跑！
卫星如恍然，才想起萧蓓蓓刚回来时便已经说过是萧陈氏。
只不过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，竟忘了这罪魁祸首！
“拦住她！”卫星如看了看地上昏迷不醒的雀儿，发狠地说道！
下人家丁们皆是一愣，但因为萧陈氏毕竟是上一辈的主子，没有人敢动。
卫星如简直气得要骂人，就见一道身影飞快地窜了出去。
是萧冲靖。
他飞快地追上了萧陈氏，也没见他怎么动作，萧陈氏便站在原地动弹不得了。
正巧莺儿秋霜带着一位背着药箱的老大夫来了，秋霜看了一眼，非常自觉地上前继续“扶”着萧陈氏，众人又一起进了襄植院。
卫星如让萧陈氏坐在石桌旁，让秋霜死死地看住她。
“大伯母先别急着走，大家都在这里，咱们把话都说清楚了。”
“人在做天在看，做了恶事，总要付出代价，您说是吧！”
卫星如语气冰冷，死死地盯着萧陈氏，但凡她再胡言乱语一句，她便什么都不顾上去撕烂她的嘴。
明明是她做的事，却在这里攀咬雀儿和自己半天，还一副义正严词的样子。
蓓蓓那么小，居然对一个五岁的孩子动手！
这萧陈氏，实在是心胸狭窄至极！恶劣至极！
卫星如只要一想到她刚刚说的那些话，就恨从心来。
许是她的表情太过骇人，又许是萧陈氏发觉自己已经无从抵赖，竟然低眉顺眼起来。
也是，毕竟受害人亲自指证，还能有什么假？
见她老实了，卫星如又看向秋霜：“二少夫人的情况怎么样？”
秋霜用空着地一只手摸了摸鼻子。
“没什么大碍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卫星如心头又放下一桩事，把全副心思都放到雀儿和萧蓓蓓身上。